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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八章 遠古記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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蜃海與流螢之地中間隔著一個沼澤環繞的天坑,那坑深不見底,被外界稱為冥淵。

自從冥淵誕生的那天起,這個名字就成為了禁忌,連九天外的金烏聖殿和寒桂宮也是如此,那裏好像神外之地一樣。

不但如此,冥淵還是一個險惡之地,任何嘗試踏足此地的人都永遠消失了。這一點與月光森林比較相似,但月光森林的恐怖主要來源森林的奇異的環境,還有魘魔族詭異的行蹤,誤入其中的大不了被魘鬼分食其肉,但還是有僥幸能逃脫之人,比如幾年前那個小獵豹。

形神俱滅,進了冥淵據說只有這個結局。這是在各族中流出的警世之語,很多窮兇首惡最終也被流放到了這裏,因為這是比死還嚴厲的處罰。

很多年以前,冥淵曾是一座高山,與現在的萬仞山一樣高,它們隔雲遙望,仿佛就是這個世界的兩尊守護神。

經歷那場大地裂變的普通生物早就被時間洪流吞沒了,那是一場天神之間的戰鬥,勝利者高懸於九天之上,至今還掌控著大地上的一切生命。失敗者連同那高山一起轟然崩塌,然後隨著山體入地萬尺。

但那兩名失敗者並非凡人,死亡對他們來說也是極艱難的事,其中一人本來就出生在地下,所以他不但活著,而且活得很好,它就是千耳魔神。

童川對千耳魔神講述的歷史並不能完全理解,因為隔得太遠所以太抽象,於是這個灰袍人想了一個辦法,蔚藍色的大海突然像瀑布一樣掛了起來,海水中很快就出現了圖像。

圖像比想象更形象,千耳魔神認為這會是一個好方法,自己也可以少費些口舌。這時連那四肢全無的元溢天祖也看了過來,仿佛是在追憶過去。

畫面的正上方,一左一右有兩個發光的圓盤,童川知道那就是現在的太陽與月亮。大地因為它們從而結束了黑暗的時代,但接下來就是風雲變幻,天空不停地下雨,下了很多暴雨,大量的雨水漫過了低窪的陸地,最終形成了幾片汪洋。

千耳魔神的族人,那些深藏在大地深處的蟲子們,為了生存為了繁衍,它們不斷向養分更為豐富地層探索。直到有一天,一只勇敢的蟲子爬出了地面,另一只迷茫的蟲子爬進了海洋...

這期間有無數的蟲子死亡,又有無數的蟲子誕生,它們以短暫的生命在探索生存下去的方法。在無數生死交替的過程中,它們的體型也開始發生了變化,由一種演化成兩種、三種、十種、一千種、無數種...

那些蟲子的後代用利爪、牙齒、羽毛、鱗甲等武裝自己,越來越自由、越來越自信地活了下來,它們的壽命也越來越長了,世界也因為它們的存在而豐富多彩。

這萬千物種,按體型特征共分為四類,即:帶鱗的魚、帶羽的鳥、帶毛的獸以及千耳魔神族人的後代,昆族。

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,元溢天祖再一次降臨這個世界,他翻過高山,渡過大海,走過草原,穿過森林,看見每一處都是生機盎然,於是他很欣慰地笑了,這個他無意間播撒生命的星球竟然比預想中發展得更好。

就像他隨意的來,元溢天祖又一次走了,他踏虛空而去的時候,被森林中一個在樹梢玩耍的小猿猴看見了。那離去的身影明耀而偉岸,小猿依稀記得這個奇怪的家夥走過森林的樣子。於是它從樹上來到林間,學著用後肢行走,漸漸地它喜歡上了直立行走,於是更多的猿猴模仿它,來到了地上...

猿猴們自從下地後就慢慢開始靈化,他們壽命越來越長,外形越來越像元溢天祖的樣子;他們慢慢地學會了捕獵,慢慢地學會了農耕;他們的智慧也越來越高,遠遠地將其餘物種甩在了後面,踐踏在地上,於是由猿猴變成的人類統治了世界,人類站在了食物鏈的頂端,而原來的四大類物種也變成了:蠃、鱗、毛、羽、昆五大類。

人類基於繁衍發展的需要,開始向其餘物種的領地進行瘋狂地、肆無忌憚地擴張,殺戮、占領、奴役、甚至滅種,這些落後的物種在與人類接觸的過程中,竟然特慢慢地開始靈化和覺醒,最後也由原來的形態靈化成人類的外形。

是的,它們不甘,所以它們也要靈化,畢竟遠古的時候,它們都是蟲類。

世界再也不屬於人類一家,鱗代表的魚類,靈化為深淵族;毛代表的走獸類,靈化為荒獸族;羽代表的飛禽類,靈化為羽靈族;昆代表的上古遺族蟲類,靈化為魘魔族。

五大族為了自身的利益,開始了無盡的殺戮與戰爭,無數地生靈遭受塗炭,最終人族與荒獸族聯手結束了這場曠古的混戰。深淵族退出陸地重回海洋,羽靈族遠遁高山,魘魔族藏匿回地下。

五族混戰結束後,世界並沒有得到應有的和平,人族與荒獸族開始了耗時更久的兩族爭霸戰爭。其戰爭規模和慘烈程度遠超混戰,屍橫遍野,血流成河,是那個年代最常見的景色。

終於,在這世界面臨最為瘋狂的時候,元溢天祖他又回來了。

那時候秩序崩壞,物種大量滅亡,這種倒退的發展,讓他非常失望,元溢天祖很輕松就找到了原因:始於五族的混戰,終於兩族的爭霸。

元溢天祖直接插手了,他將山河移位,把世界重新塑造成一種新的格局,即:璀璨之地、活力森林、蜃海、流螢之地與東西萬仞山。並用神奇的力量將五族之人遷移到不同的地方,他想以這些天然屏障阻止各族之間的接觸。

重鑄秩序後,元溢天祖為五族子民重塑了生命的長度,主要依據各族在兩場戰爭中對其餘物種的損害程度來判定,生命長度由低到高依次為:人族、荒獸族、深淵族、魘魔族、羽靈族。

為了防止再次爆發大規模戰爭對這個世界造成破壞,元溢天祖在人類和荒獸族之中各挑選了一名守護者,讓他們代替自己守護這個世界,這兩人便是現在的陽天君和赤月女神。

元溢天祖賦予了二人強大的法力和長久的生命,並告訴他們信仰才是最強大的力量,而後他就再一次離開了這個世界。

秩序重鑄後,人類成了五族中壽命最短的種族,時間一長就成了最弱的種族,他們常常受到其它種族的襲擾和欺淩,赤月不願意看到母族受到這般侵害,於是她在璀璨之地上空設置了保護結界,因為結界的緣故看到天空的月亮為紅色,於是璀璨之地更名為紅月大陸。

後來赤月化作凡人,她在紅月大陸以赤月女神的身份教化萬民,為百姓祛災避難、祈福治病,於是她的信徒越來越多,多得幾乎涵蓋了所有人類,善良的人族百姓為她建立神殿廟宇供奉,紅月大陸上的君王也以女神的名義進行統治,人類因為信仰獲得了長久的和平與發展。

赤月女神通過信仰的力量不但輕易地掌控了凡人,而且在吸納信徒的供奉中獲得了修為和壽元的提升。另一位守護者陽天君仿效赤月的做法,在荒獸人的流螢之地建立了神火教,他以煉靈術為手段,以殘酷的獻祭吸靈之法,吸收掠奪者獲得的大量生命力和修為,獲得了跟赤月相同的效果,並且在神火教以及煉靈術的鞭策下,荒獸族人變得更為強大。

元溢天祖第三次歸來,他欣然發現這個他曾經創造的世界,已經邁向了新紀元,各族沒有再爆發過大規模的戰爭,取而代之的是很多靈化的物種已經開始追求天道,慢慢地向肉體的極致修煉。

可惜,元溢天祖在這途中生出了不愉快,他發現自己留下的兩位守護者,因為私心在吸取普通人的壽元與修為,這是一種偷天的行為,他堅決不能允許,長此下去,自己精心營造的世界可能會被這二人毀滅。

於是元溢很鄭重地警告了陽天君和赤月女神,讓二人停止這種邪惡的想法,否則就會找人替換他們。

陽天君和赤月女神十分恐慌,因為元溢天祖賜予他們的壽命是有限的,即便不替換他們,不吸納供奉也早晚會面對死亡。於是他們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,這兩位守護者要為活下去瘋狂一次。

陽天君、赤月女神聯系到了曾經地下的王者千耳魔神,他們要將元溢天祖消滅,然後瓜分這個世界。

在一個月食之夜,元溢天祖被赤月女神騙到西萬仞山,她當時表現得非常自然,沒有露出過一絲破綻。與埋伏在那裏的陽天君、千耳魔神,一起對這個天外之神發起了攻擊。

元溢天祖自身的力量主要存放在太陽和月亮上,那力量是他從九色幻空帶來的愛和恐懼,那力量強大無敵,這世界上生物的繁衍離不開這兩種力量的作用。

月食之夜,就是他力量最弱的時候,背叛者們選擇了一個合適的時間。跟預想的一樣,元溢天祖敗了,而且敗得非常慘烈,他的神軀盡毀,剩下的只剩那顆堅硬無比的頭顱。

神軀毀滅了,頭顱還在。他的眼睛還睜著,還是那樣的自信。守護者有些慌亂,他們的機會只有一次,所以不能留下後患。兩人聯手使出了一個極其厲害的法術,那個法術仿佛一只大手,將泥塑的一座小山壓平,然後按進泥地,最終形成一個泥坑。

結果依然是這樣,強大的能量將西萬仞山壓成了齏粉,壓進了地底萬米,最終留下了一個巨大的天坑,冥淵。

元溢天祖曾經說過,萬物的發展和生存需要平衡,千耳魔神的存在必然會幹擾兩個守護者的平衡。千耳魔神還沒來得及索要承諾,就一同被壓進了那深坑中,這樣不光彩的事情不能留下把柄,洞口被他們用法術封印著,神鬼不能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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